从捞球员到锯木工盘点足球世界那些“没用”但美好的事情

但若仅凭这一点,还不足以解释足球比赛为何可以流行近两个世纪之久。吸引我们的,除了比赛本身,还有很多很多其他方面,有的甚至奇奇怪怪,但正是这些,将足球从单纯的游戏转变为了一让我们深深着迷的文化。

如果你在上世纪80年代之前看过什鲁斯伯里镇俱乐部的主场比赛,那你一定会认得弗雷德。他就坐在教练席上,时常对着球员叫骂,在他的旁边有一个东西,乍一看就像一个黑色的大垃圾桶。但事实上它是一艘小船,在现代生活中它的用途相对有限,但它的发明,可以追溯到几千年前的罗马时代。

什鲁斯伯里俱乐部 (Shrewsbury) 的主场Gay Meadow就在塞文河 (River Severn) 岸边,考虑到他们的看台并不高,因此离谱的射门经常会让足球飞入这片连接着大西洋的水域。

即使在20世纪70年代,新球的价格也很高,当时15英镑,相当于今天的110英镑左右。对于混迹于低级别联赛的什鲁斯伯里来说,他们宁愿雇一个像弗雷德这样的“捞球员”来专门负责划船捡球。弗雷德每捡回一个皮球,他都会得到一小笔费用,当然,每个主场比赛日他都可以免费入场。

“一场比赛至少会发生两到三次,”史蒂夫-克罗斯 (Steve Cross) 说,他之前是什鲁斯伯里俱乐部的球员,在上世纪70年代到80年代之间,为俱乐部出场超过250次。“我们不是一个技术特别细腻的球队,如果需要解围,我们就大力解围。而那时候的看台高度很低。”

弗雷德是从他父亲手中接过的这份工作,但这不是他的全职工作,他被俱乐部聘为勤杂工,工作范围相当广泛。除了捡球,他还是一名合格的电工,而且在年轻的球员加入俱乐部时,他还负责照顾他们。

“他是一个非常了不起的人,”克罗斯说。“我在1976年加盟球队,弗雷德是我签合同后遇到的第一批工作人员之一。他特别喜欢说脏话,还会给我们讲很多黄段子。作为新球员,我们都很喜欢他。

“即使在比赛日,你也会听到他在替补席上胡言乱语。经常我们会听到主教练对着他说,‘弗雷德!嘘。”

他和他父亲一直使用着的那艘小木艇,被捐赠给了国家足球博物馆,但几年前被人买走,现在又回到了什鲁斯伯里俱乐部。

2007年,什鲁斯伯里离开了原来的主场Gay Meadow,新的主场离赛文河很远,他们再也不用担心皮球飞进河沟这样的事情发生,但在球场附近,仍有一条小路,名字就叫科拉科尔路(译者注:科拉科尔就是指弗雷德父子所用的那种木结构圆形小船)。

如果你在本世纪第二个十年里去过塞尔赫斯特公园,你就会看到凯拉。2014年水晶宫主场迎战切尔西,凯拉曾吓坏了阿扎尔,以至后者甚至无法继续参加比赛。

凯拉不是生猛的水晶宫球员,也不是好斗的水晶宫球迷,凯拉是水晶宫俱乐部的吉祥物,一只老鹰,她从球场的一端俯冲到另一端,成为了那些日子里主场赛前的常规景象。

尽管偶尔会有“吓坏客队球员”这样的事情发生,但凯拉总体上表现得很好,凯拉有一个名叫贝尔西的专职管理员,后者的主要工作是保护凯拉免受人类伤害,2017年,一名查尔顿竞技队的球迷就曾因向她挥拳而被判入狱。

另外,值得称赞的是,凯拉这么多年,从没有出现过擅离职守的工作事故。这一点并不容易,葡萄牙豪门本菲卡也有一只名叫维多利亚的活鹰吉祥物,2018年的一场比赛赛前,维多利亚就毫无征兆的飞离了他们的球队主场卢斯球场。

在出场音乐方面,许多俱乐部可能会选择强劲的舞曲或激动人心的古典音乐,而王权体育场则习惯用一曲响亮的军号曲,来迎接两支即将投入战斗的球队入场。

“这首曲子听起来,就像是在描绘猎人将狐狸从球员通道中赶到比赛场地上,”自2009年以来一直在莱斯特城主场做吹号手的保罗(Paul Hing)说。每场赛前演奏的这首曲子,是音乐家赫尔曼-科尼格 (Herman Koenig) 创作的一首曲子,起初它与猎狐无关,但如今它俨然已经成为狐狸军团莱斯特城的队歌。

“我看到俱乐部从英甲升至英冠,然后升至英超,最后赢得顶级联赛冠军,”他补充道。“我印象最深的时刻,是在球队夺冠庆典那天,我在球员通道里和即将登台表演的波切利用意大利语聊了会儿天。”

曾经有一段时间,无论任何足球俱乐部,即使是最大最成功的俱乐部,都是当地社区可识别的一部分。但现在,尽管许多现代化的体育场功能完备,设施齐全,但它们千篇一律毫无特色,可以是任何球队的主场。

2008年,乔伊接替了自1970年代以来一直是美国波特兰木材队吉祥物的“木工吉姆”。与吉姆一样,乔伊在美职联(MLS)比赛中的工作是在主队进球时启动他的电锯,并从球门后方看台上的一根巨大原木上切下一块木头。

然后带着切下的木头切片绕场一周,并邀请球迷触摸它。比赛结束时,相应的切片将作为奖品送给进球的射手,如果守门员保持零封,他们也能得到一块。

有时进球的球员会将这一特殊的木制纪念品带回家,放在自己的荣誉柜中。而有时他们也会为它签上名字,捐赠给当地慈善机构进行拍卖,回馈当地社区。

“世界各地都有庆祝进球的活动,这已经成为我们球队的一项重要传统,”乔伊(全名乔伊-韦伯)告诉The Athletic。

自1880年代以来,伐木业一直是俄勒冈州经济乃至文化的重要组成部分。俄勒冈州位于美国西北部,自1930年代以来一直是该国领先的木材产品生产地。这些原木均取自波特兰市中心西南约70 英里处的灵山地区。

“我小时候在一个拥有16个木材加工厂的小镇长大,”乔伊说。“所以那个社区的每个人几乎都在林业上工作。”

“我认为这更特别,因为会让那些没有伐木经历的城市孩子,在波特兰市中心亲眼目睹它。我认为这是一个很好的传统。”

“每当我锯掉一块木头时,可能就会被一个以前没有看到过的人看到,这个人就找到了自己的身份认同,他就可以像我对这支球队的依恋一样,深深地爱上这支球队。”

马拉多纳球场为那不勒斯球员沏咖啡的Tommaso Starace,古迪逊公园球场上走来走去为埃弗顿球迷分发糖果的太妃糖女郎,绰号公牛队的非职业球队赫里福德的球队吉祥物“罗纳尔多(一头公牛)”,像这样的故事还有很多很多,这些都是我们足球世界中不可分割的一部分。

他们中的大多数,就其功能性而言,并非比赛必不可缺的一部分。足球比赛可以在没有它们的情况下愉快地进行。

但正是这些特质、这些奇怪的、不寻常的角色让足球变得如此丰富。他们使自己的俱乐部独一无二。当有关比赛本身的许多其他内容在越来越同质化的今天,它们使足球比赛变得更加有趣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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